凛冬的寒风-章节 席恩 I
席恩·葛雷乔伊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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凛冬的寒风章节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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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点人物 | 席恩·葛雷乔伊 | 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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梗概
席恩现在是史坦尼斯·拜拉席恩的犯人,史坦尼斯一直还没有处决席恩,因为史坦尼斯觉得席恩可能会知晓卢斯和拉姆斯·波顿的相关信息。阿莎试图赎回席恩,在被拒绝后,她要求史坦尼斯尽快处决席恩,而且要求以艾德·史塔克的方式处决席恩,将他斩首在心树前。[1]
整章中文试读
翻译来自于网络
国王的声音愤怒地发抖,“你是个比那萨拉多·桑恩还烂的海盗。”
席恩·葛雷乔伊睁开了眼。他的肩膀火辣辣地疼,双手也无法移动。一瞬间,他害怕又回到了恐怖堡下面那个破旧寒冷的地牢里,脑中那些混乱的记忆,只剩下些许噩梦的残余。我睡着了,他意识到。是这样,要不就是因为痛苦而昏厥过去了。他设法从一侧晃到另一侧,背却顶上了石壁。他被吊在塔里的一面墙上,手上拴了生锈的铁镣。
空气充斥着燃烧的煤烟。地板是硬泥地,墙内木梯盘旋到屋顶。他没看见窗户。塔里阴暗潮湿很不舒服,仅有的家具就是把高背椅和疤痕累累的三脚桌。没有看到厕所,不过席恩看见在个阴暗的壁龛里有个夜壶。仅有的光明来自桌上的蜡烛。他的脚在离地六尺高的地方晃荡着。
“我兄弟的债,”国王独自喃怨着,“还有乔佛里的,虽然那个厌恶的孽种根本不是我血亲。”席恩晃了晃他的手铐。他认得这声音:史坦尼斯。
席恩·葛雷乔伊咯咯地笑起来。一阵刺痛穿过他的手臂、肩膀再到手腕。所有他所做过的,所有他遭受到的:卡林湾,荒冢屯到临冬城,尔贝和他的洗衣妇,“鸦食”和他安柏家人,冒雪的艰苦跋涉,所有这一切只是为了换个虐主。
“陛下,”另一个轻柔的声音,“不好意思,您的墨水冻住了。”那个布拉佛斯人,席恩听出来。他的名字是什么来着?泰楚……泰楚什么的……“或许稍稍加热……?”
“我知道种更快的方法。”史坦尼斯抽出匕首。一瞬间席恩还以为他是要刺向银行家。你是不可能从那家伙处得到半滴血的,我的大人,他几乎就要对他说出来。国王用刀划向他的左手拇指肚。“这样,我将用自己的血签署它。这该会让你主人高兴了吧。”
“能取悦陛下您,铁金库也深感荣幸。”
史坦尼斯落鹅毛笔蘸了蘸拇指流出的血,在羊皮纸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“你今天就要启程。波顿大人随时会和我们交火。我不能让你在战斗中被俘。”
“这也是我的优先选择。”布拉佛斯人卷起羊皮纸合约放进木筒里。“等陛下坐上铁王座,我期待还能有谒见您的荣幸。”
“你想要的是你的金子,这才是你的意思。收起你虚伪的言语。我需要从铁金库得到贷款,不是空洞的殷勤话语。告诉外面的守卫,我要朱斯丁·马赛来一下。”
“这是我的荣幸,布拉佛斯铁金库随时接受陛下差遣。”银行家鞠躬道。
他离开后,另一个人走了进来,是一个骑士。国王的骑士们整晚都在进进出出,席恩模糊地记起,这个骑士似乎是国王的亲信。瘦削,黑发冷眼,脸上遍布着麻子和旧伤疤,穿着一件褪色的外套,上面绣着三个飞蛾的纹章。“陛下,”他说道,“学士就在外面。阿尔夫大人带话说他非常乐意和你共进早餐。”
“还有他儿子?”
“还有孙子们。渥尔大人也要出席,他要——”
“我知道他要什么。”国王指向席恩,
“他,渥尔要他死。菲林特,诺瑞……他们所有人都要他死。为了他杀的男孩们,为了他们宝贵的奈德复仇。”
“您会答应他们?”
“目前来说,变色龙活着对我更有用。他也许知道我们需要的消息。把学士带进来。”国王扯起左上的羊皮纸斜盯着。一封信,席恩知道。破口的封蜡是黑色的,又硬又亮。我知道那上面写了啥,他边想边傻笑。
史坦尼斯看过来:“变色龙在动啊。”
“席恩,我的名字是席恩。”他必须记得自己的名字。
“我知道你的名字,我知道你做了什么。”
“我救了她。”临冬城的外墙足有八十尺高,但他跳下的地方下面雪足足堆了四十尺。冰冷雪白的枕头。女孩摔得更重。珍妮,她的名字是珍妮,但她绝不会告诉他们。席恩落在她身上,弄断了她几根肋骨。“我救了那个女孩,”他说,“我们飞下来。”
史坦尼斯喷着鼻息,“你们摔下来。安柏救了她。如果不是‘鸦食’莫尔斯和他的人在城堡外,波顿立刻就能把你们抓回去。”
鸦食。席恩回忆着:一个老家伙,魁梧有力,一张红脸长满蓬松的白胡子。他骑着矮马,穿了张巨大的雪熊皮,把它的头当风帽。他还带着斑点白皮眼罩,让席恩想起了他叔叔攸伦。他本想把眼罩揭开,确认在那之下只是个空眼窝,而不是一个闪着恶意的黑眼。但他只能透过破牙呜咽道:“我是——”
“——一个变色龙和弑亲者。”鸦食接口,“你要留着谎话的舌头,还是割了它?”
但安柏靠近仔细观察那个女孩,用仅有的一只眼斜扫,“你是那个小女儿?”
珍妮点点头,“艾莉亚,我名字叫艾莉亚。”
“临冬城的艾莉亚,好。上次我在那些墙内,你们的厨子上了肉排和腰子派。还有麦酒,我记起来所尝过最好喝的。他名字是什么来着,那个厨子?”
“盖吉,”珍妮立刻说道,“他是个好厨子。我们一有柠檬他就给珊莎做柠檬蛋糕。”
“鸦食”摸了摸胡子,“死了吧我猜。还有你们那个铁匠。精通金属的好家伙,他的名字呢?”
珍妮犹豫住了。密肯,席恩想着。他的名字是密肯。城堡里的铁匠从没给珊莎做过柠檬蛋糕,这让他在这两个女孩共享的甜美世界里远没有城堡厨师那么重要。快记起来,见鬼。你父亲是管家,他管理家里的大小所有事务。铁匠的名字是密肯,密肯,密肯!我当面杀了他!
“密肯。”珍妮说道。
安栢咕嘟道,“嗯。” 席恩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,因为此时一个举着长矛的男孩大叫着‘临冬城的城门打开了’的消息跑来,他不清楚‘鸦食’大人为何咧着嘴笑。
席恩转着他的手铐,俯视着国王。“‘鸦食’找到了我们,是的,他把我们带来,但是是我救了那女孩,不信问她去。”她会这么告诉他。“你救了我,”在他背着她穿过雪地时她轻语道。尽管痛苦脸色苍白,她用手抚摸过他的脸颊笑道。“我救了艾莉亚小姐,”席恩低语回应她。接着突然他们被莫尔斯·安柏的长矛包围了。“而这就是给我的谢意?”他问史坦尼斯,轻踢着墙壁。他的肩膀痛苦异常,自己的体重把它们拉脱臼了。他在这里挂了多久?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?塔里没窗户,他无从得知。
“放了我,我将向您效忠。”
“就像你效忠卢斯·波顿和罗柏·史塔克那样?”史坦尼斯轻蔑地说道,“我想还是不了。我们会给你个更暖和的下场,变色龙,但在我们和你了结了之后。”
他意思是杀了我。这想法反倒让他放松。死亡吓不倒席恩·葛雷乔伊。死亡意味着痛苦的终结。“那就立刻了结了我吧,”他催促国王道,“砍下我的头,挂在枪杆上。我屠杀了艾德大人的儿子们,我罪该万死。但请尽快,他要来了。”
“谁要来了?卢斯·波顿?”
“拉姆斯大人,”席恩抽了口气,“是那个儿子,不是父亲。你不能让他得到我。卢斯……卢斯和新婚的肥胖妻子在临冬城墙内安全着呢。拉姆斯要来了。”
“拉姆斯·雪诺,你指的是那个杂种。”
“决不能这么叫他!”唾沫从席恩嘴唇溅出,“拉姆斯·波顿,不是拉姆斯·雪诺,绝不是雪诺,千万别提。你要记好他的名字,否则他就会伤害你。”
“欢迎他来试试,无论他用哪个名字。”
门开了,伴着寒冷漆黑的风和盘旋的雪花。飞蛾骑士带着国王要找的学士来了,他的灰袍藏在厚熊皮下。他们之后还跟着另两个骑士,每个都带着一笼渡鸦。其中一个在银行家把他送给阿莎时押解过阿莎,粗鲁地在外套上印了长着飞翼的猪。另一个更高点儿,肩膀宽阔而结实。猪家徽的那个护胸甲纯银镶嵌乌银,尽管坑坑洼洼凹凸不平,仍然反射着烛光。他穿的斗篷用烈焰红心样式系着。
“泰巴德学士,”飞蛾骑士宣告道。
学士屈膝下跪。他红头发,佝肩膀,挨得很近的两眼闪烁不定盯着挂在墙上的席恩。“陛下,我能如何为您服务?”
史坦尼斯没有立刻回复。他紧盯眼前之人,双眉紧锁。“起来。”学士起身,“你是恐怖堡的学士,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了?”
“阿尔夫大人带我照顾他的伤势。”
“他的伤势?还是他的渡鸦?”
“都有,陛下。”
“都有!”史坦尼斯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,“一个学士的信鸦飞往一个地方,而且只能飞往一个地方。是这样吗?”
学士用袖子擦了擦眉宇间的冷汗。“不完全是,陛下,大部分是如您所说的那样。一小部分可以被教授技能,飞往两个城堡之间。这种鸟儿是非常有价值的。极个别的鸟儿,可以知道三个,四个甚至五个城堡的名字,根据命令往返于他们之间。就像几百年前的鸟儿一样聪明。”
史坦尼斯看了看鸦笼里的乌鸦。“在我看来这两笼可没那么聪明。”
“不,陛下,能有就好了。”
“告诉我,这两笼鸟儿要飞往哪里?”
泰巴德学士没有回答。席恩·葛雷乔伊踢着脚,大笑着。将军了!
“回答我。如果我们放了那些鸟儿,它们是会飞回恐怖堡?”国王向前紧逼一步,“还是飞往临冬城?”
学士吓得尿了裤子。从席恩被挂起来的角度他看不到什么,但是他能闻到尿液浓烈的臭味。
“看起来泰巴德学士丢了舌头,”史坦尼斯看着他的骑士们。“高迪,你找到了多少笼信鸦?”
“三笼,陛下。”穿着镀银胸甲的大个子说道。“一笼已经空了。”
“陛下,我的职责是服务,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的誓言。我想知道的是你写往临冬城的信的内容是什么。你或许会告诉波顿大人在哪里能找到我们?”
“陛,陛下。”佝肩膀的学士骄傲的站了起来。
“我的誓言禁止我泄露阿尔夫大人信件的内容。”
“看起来你的誓言比你的膀胱的约束力更强一些。”
“陛下您必须得知道——”
“必须?”国王耸了耸肩。“如果你这么说,你还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。毕竟,在龙石岛上我曾经也有一个像父亲一般的学士。我对你们的组织和誓言怀着极大的尊敬。克拉顿爵士可没有我的这份感情。他所有的知识都是从跳蚤窝的狭巷中学来的。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交给他,如果那样他可能会用你的项链把你勒死或者用汤勺挖出你的眼睛。”
“只挖一个,陛下。”秃顶的骑士说道,他穿着飞翼猪的纹章。“我会留下另一只的。”
“学士需要用几只眼睛来读信呢?”史坦尼斯问道。“我觉得一只足够了。我可不想让你无法对你的领主履行职责。卢斯•波顿的人马也许正在来进攻我们的路上,因此,你必须理解我顾不得那么多礼节了。我再问一遍:送往临冬城的信里写了什么?”
学士颤抖着说,“地……地图,陛下。”
国王坐回椅子。“把他带走。”他命令道,“信鸦留下。”青筋在他的颈间跳动。“把这个灰衣服的可怜人关到哪间茅屋里,直到我想好怎么处置他。”
“遵命。”大个子骑士说道。在又一阵飞舞的雪花中,学士无影无踪。只剩下那个飞蛾纹章的骑士。
史坦尼斯怒视着被挂起来的席恩。“看起来你不是这里唯一的变色龙。要是全国上下所有的领主大人只有一根脖子该多好……”他转向他的骑士。“里查德,在我们和阿尔夫用餐的同时,你要解除他手下的武装并且把他们都监押起来。大部分都应该在睡觉。别伤害他们,除非有人反抗。也许他们也并不知情。审问一些人……但是别动粗。如果他们对叛变的事情一无所知,他们就应该有一个证明自己忠诚的机会。”他甩了甩手,“把朱斯丁·马赛叫来。”
另一个骑士,席恩知道,当这个骑士走进来时。他看到他皮肤白皙,留着精心修理过的金色胡须,浓密的直发里白色多过金色。他的纹章是三个螺旋,一个古老家族的古老纹章。“陛下找我?”他单膝跪下。
史坦尼斯点头道,“你将要护送铁金库的人回长城,选六个好手和十二匹马。”
“拿来骑还是拿来吃?”
国王没有被逗笑。“我希望你能在中午前出发,波顿随时会出现,铁金库的人一定要回到布拉佛斯。你可以陪他们穿过海峡。”
“如果要有战斗,我的职责是在这为您而战。”
“你的职责是做好我要求你做的事情。我有五百个和你一样优秀或者更好的战士,你有幽默的天赋和伶俐的口齿,这些都会让你在布拉佛斯更加如鱼得水。铁金库对我们敞开了大门。你要用他们给的金子雇佣船只和士兵,希望你能招到声望好的佣兵团。黄金团是我的第一选择,希望他们还没有合同。有必要的话,去争议之地找他们。但首先在布拉佛斯招募尽可能多的人手,然后把他们从东海望派来给我。弓手也要,我们还需要弓手。”
朱斯丁的头发遮住了眼睛。他撩起头发说道,“佣兵团的团长们会加入国王而不是一个小小的骑士的麾下,陛下,我既无土地也无荣誉头衔,他们为什么会给我卖命?”
“用金币砸晕他们,”国王酸楚地说道。“那将会很有说服力,两万人应该足够了。别少于这个数字。”
“陛下,我可以斗胆直言吗?”
“有话快说。”
“陛下应该亲自和铁金库的人去布拉佛斯。”
“这就是你的意见?让我临阵脱逃?”国王的脸色阴沉下来。“这也是你在黑水河时的忠告,我想起来了,当时战局对我们不利,你和霍普缠着要我逃回龙石岛,犹如丧家之犬。”
“那天我们输了,陛下。”
“是啊,这就是你那时说的。‘今天我们输了,陛下,撤退,你还可以卷土重来。’现在你还让我夹着尾巴逃过海峡……”
“来重建一支大军,是的,就好像寒铁在戴蒙·黑火于红草原之战倒下后所做的。”
“别和我唠叨历史,爵士,戴蒙·黑火是叛徒和篡夺者。‘寒铁’是野种。当他逃走之后,他发誓要杀回铁王座拥立戴蒙家的儿子。他从没做到这一点。言语就像风,穿越海峡的风很少能够刮回来。韦赛里斯·坦格利安那小子也说过要回来,他在龙石岛从我指间溜走,但余生都用来周旋于佣兵之间。‘乞丐王’,在自由贸易城邦他们这么称呼他。很好,我不会乞讨,也不会再次逃跑。我是劳勃的继承人,维斯特洛的法定国王。我的职责是和我的人在一起。你的职责是去布拉佛斯。和铁金库的人一起,做我要求你做的事情。”
“如您所愿。”骑士答道。
“也许我们会输掉这场战斗,”国王冷酷地说,“在布拉佛斯也许你会听说我已经死了。可能这是真的。尽管如此你还是要帮我找到雇佣兵。”
骑士犹豫的说道,“陛下,如果你死了……”
“你要为我报仇,然后让我的女儿登上铁王座。或者在这个征途中光荣地死去。”
朱斯丁单手放在剑上说道,“我以一个骑士的荣誉发誓,我的剑是您的了。”
“哦,带上史塔克家的小女孩。在你去东海望的路上把他交给雪诺大人。”史坦尼斯拿起他面前的羊皮纸。“真正的国王有债必还。”
那就还吧,呵呵。席恩想道。用假币还。琼恩•雪诺会立刻发现的。史塔克大人郁郁寡欢的私生子认得珍妮·普尔,他一直喜欢他那同父异母的小妹艾莉亚。
“黑衣兄弟会护送你们到黑城堡,”国王继续说道。“铁民会留在这儿,也许他们会为我而战,这是泰楚·奈斯托斯带来另一件礼物。不过他们只会拖累你。铁民擅长行船,不是骑马。艾莉亚将会有一个女性同伴,把亚莉珊·莫尔蒙带上。”
朱斯丁再次撩起头发,“阿莎女士呢?”
国王考虑了一会儿,“不带她。”
“有一天国王陛下需要征服铁群岛,你手下忠诚的领主大人娶巴隆大王的女儿阿莎·葛雷乔伊为妻,这会更有帮助。”
“你?”国王怒目而视。“这个女人已经结过婚了,朱斯丁。”
“一桩委托婚姻,没有圆满。很容易驳回。除此之外新郎也是老头一个,看起来就要死了。”
也许你会把剑穿过他的肚子,蠕虫大人。席恩知道这些骑士的思维方式。
史坦尼斯紧闭双唇。“把这件事办好,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。但是现在,这个女人必须是我的俘虏。”
朱斯丁点了点头,“我明白。”
这看起来反而刺激到了国王。“你不需要明白,只需要服从,上路吧,骑士先生。”
当骑士离开时,外面的世界看起来白色多过了黑色。
史坦尼斯·拜拉席恩在地板上踱着步子。塔楼很小,狭窄潮湿。走了几步国王就来到了席恩跟前。“波顿在临冬城有多少人?”
“五千,六千,或者更多。”他给了国王一个可怕的笑容,所有被打碎的牙齿都露了出来。“比你多。”
“他要派其中多少人来对付我?”
“不会超过一半。”很明显这只是他的猜测,但是他感觉应该是那样。卢斯·波顿不是一个会在如此大雪天气中犯错误的人,不管他有没有地图。他会把主力留在身边,依托临冬城的城墙。“城堡里太拥挤了,人们互相争吵,尤其是曼德勒和佛雷。波顿就是把他们派出来对付你,他急于摆脱那些人。”
“威曼·曼德勒,”国王的充满蔑视地说道。“‘胖得骑不上马’大人。肥得无法来见我,但他却去了临冬城。肥得无法跪下向我效忠,但他却把剑献给了波顿。我把我的洋葱骑士派去和他谈判,他却砍下他的头和手挂在白港的城墙上,让佛雷们幸灾乐祸。还有佛雷……难道红色婚礼都被遗忘了吗?”
“北境永不遗忘。红色婚礼、霍伍德夫人的手指、洗劫临冬城、深林堡和托伦方城,他们都记得。”布兰和瑞肯。他们仅仅是磨坊主的儿子。“佛雷和曼德勒永远不会联合他们的兵力。他们会向你进军,但是会分兵。拉姆斯大人会跟在他们身后。他想要他的新娘回来。还想要臭佬。”席恩的笑声中一半是笑,一半是哭。“拉姆斯大人才是陛下应该害怕的对手。”
史坦尼斯对此感到恼怒。“当你父亲第一次想给自己加冕时,我在仙女岛战胜了你的叔叔维克塔利昂。当整个河湾地前来围困时,我死守风息堡一整年。我从坦格利安家夺下龙石岛。我在长城粉碎了曼斯·雷德二十倍于我的野人大军。告诉我,变色龙,波顿的私生子有什么能耐能让我害怕他?”
你不能这么叫他!痛楚席卷席恩•葛雷乔伊。他痛苦地闭上眼睛。当他再次睁开时说道,“你不了解他。”
“就像他也不了解我一样。”
“了解我。”一只学士的乌鸦大叫。巨大的翅膀拍打着笼子。
“了解。”它再次叫道。
史坦尼斯转过身,“闭嘴。”
在他身后,门开了,卡史塔克到了。
弯着腰驼着背,卡霍城代城主拄着木棍脚步沉重地来到桌前。阿尔夫大人的衣服是用上好的灰色羊毛制成,黑貂皮滚边,银扣子闪闪发光。华丽的衣服,席恩想,低劣的人格。他曾见过那件衣服,就像他曾经见过穿它的人。在恐怖堡,我记得,他和拉姆斯还有‘妓魇’安柏坐在一起晚餐,那天晚上他们把臭佬从地牢里拿了出来。
在后面的那个男人一定是他的儿子了。五十岁,席恩判断,他有一张像他父亲一样的圆脸,如果他父亲再胖一些,他俩就长得一样了。在他后面跟着三个年轻人。孙子们,他猜测。一个穿着锁子甲,剩下的穿的好像要参加宴会,而不是战斗。傻瓜。
“陛下”阿尔夫·卡史塔克低下他的头。“我的荣幸。”他寻找座位。但是却发现了席恩。“这是谁?”他马上认出了席恩。面色苍白。
他的傻瓜儿子依然没有注意到。“没有座位,”那个白痴说道。一只乌鸦在笼中大叫。
“只有我有座。”史坦尼斯坐了下来,“这不是铁王座,但是在这里却胜似铁王座。”一打士兵在飞蛾骑士和银胸甲大个子的带领下冲进房间。“你们已经与死人无异,”国王继续说,“不过死法还可以讨论。建议你们不要浪费我的时间。坦白,你们就会像少狼主给卡史塔克大人那刀一样干脆地死去。撒谎,就要上火刑柱。选吧。”
“我选这个!”其中一个孙子试图拔出佩剑。
事实证明这是个失败的选择。在他完全把剑拔出剑鞘之前两个国王的骑士就杀向他。一切以他的前臂掉在地上,残肢血如泉涌而结束。他的一个兄弟跌跌撞撞地捂着肚子上的伤口跑向楼梯,他在爬了六级楼梯,然后又摔回地上。
阿尔夫·卡史塔克和他的儿子都一动不动。
“把他们带走,”国王宣布。“看见他们就让我反胃。”没一会儿,五个人就被绑走了。掉胳膊那个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,不过肚子受伤那个的惨叫声足以抵得上他俩的份。“这就是我处理叛徒的方式,变色龙。”史坦尼斯提醒席恩。
“我的名字叫席恩。”
“如你所愿,告诉我,席恩,莫尔斯·安柏有多少人在临冬城?”
“一个男人都没有。”他为自己的机智而微笑。“他只有男孩,我看到了。”除了少量残废的士官外,‘鸦食’从最后壁炉城带来的战士嘴上毛都没长齐。“还没有他们的长矛和斧头老。男人跟着‘妓魇’安柏在临冬城里,我也看到了。老人,都是老人。”席恩窃笑。“莫尔斯带着黄口小儿,霍瑟带着灰胡子。所有适龄男人都跟大琼恩走了,死在红色婚礼。这是你想听到的答案吗?陛下?”
史坦尼斯不理会他的嘲笑。“男孩,”他的语气中充满厌恶。“男孩挡不住波顿太久。”
“不久。”席恩同意道。“一点也不久。”
“不久!”笼子里的乌鸦叫道。
国王恼怒地看了一眼乌鸦。“铁金库的人说伊尼斯·佛雷已经死了。是哪个男孩干的吗?”
“二十个男孩,用铁锹。”席恩告诉他。“整天都在下大雪。十码开外你都无法看到城墙。在城垛上站岗的人也无法看清远处的城墙边发生了什么。所以‘鸦食’命令他的男孩们在城门外挖陷阱,然后吹响号角引波顿出城。但是他却引来了佛雷们。大雪盖住了陷阱,所以他们正好冲了进去。我听说伊尼斯摔断了脖子,但霍斯丁仅仅损失了一只马,多可怜啊!他一定气坏了。”
奇怪的是,史坦尼斯笑了。“我不关心生气的敌人,愤怒使人愚蠢,霍斯丁·佛雷本来就够蠢了,如果我听到的关于他的一半消息属实的话。就让他来吧。”
“他会的。”
“波顿大错特错。”国王说道。“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固守坚城,等待我军人困马乏,不战自溃。但是他却派出部队和我们作战。他的骑士骑着战马,我们却只有步兵。他的人马精力旺盛,我们的部队却饿着肚子。但是这都没有关系。傻瓜爵士,肥胖伯爵,私生子,让他们来吧。我们有地形优势,这会让我们取得胜利。”
“地形优势?”席恩问道。“什么地形?这里?这个塔楼?这个小村子?你在这里没有任何高地,没有城墙保护,没有天然的防御工事。”
“目前没有。”
“目前!”所有的乌鸦都一起大叫。然后其中一只叫起,另一只小声叫道“树!树!树!”
门开了,面前的世界变成了银白色。三只飞蛾纹章的骑士走了进来,他的腿上结满了冰雪。他跺了跺脚,把雪弄掉。“陛下,卡史塔克已经被俘。一些人企图反抗,已经被剿灭。大多数人非常困惑,安静地被俘。我们把他们都关在长厅。”
“干的好。”
“我们审讯的人都说他们并不知情。”
“应该是那样。”
“我们会严厉拷问一些人的。”
“不。我相信他们。卡史塔克不会希望他密谋的叛变是一个人所皆知的计划。一些喝醉的士兵会把它告诉给他睡过的妓女。他们并不需要知道。他们是卡霍城的人。当需要战斗的时候他们还会听从卡霍城主的指挥,就像他们这辈子做的一样。”
“你说得是,陛下。”
“我们的损失情况如何?”
“比兹伯利大人的一个手下战死,我的两个手下受伤。但是陛下,此刻人们正变得焦虑不安。数百人正涌向塔楼,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叛国的疑问正从每个人的嘴里说出。谁也不知道该相信谁,该反对谁。北方人特别——”
“我需要和他们谈谈。渥尔仍然在等待吗?”
“他和阿托斯·菲林特一起。要见他们吗?”
“过一会儿,先解决海怪的问题。”
“如您所愿。”骑士离开了。
我的姐姐,席恩想,我那个甜美的姐姐。尽管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觉,但是他感觉到了肚子里搅成一团的痛苦。就像铁金库的冷血职员把他像一个礼物一样送给他姐姐时一样。记忆依然令他痛苦万分。他姐姐在一起的粗鲁的秃顶骑士没有浪费一分钟来叫人,直接把他绑给了国王。所以他和姐姐之间没有多少时间来沟通。已经足够长了。他憎恨阿莎认出他时的表情,眼中震惊的神色,口中怜悯的言语。她说话的方式充满厌恶之情。而不是冲过来拥抱他。那时她后退了一步。“私生子把你折磨成这样?”她问道。
“不要这样称呼他。”然后他言语从他嘴里不停的流出。他试着告诉她所有的事情,关于臭佬和恐怖堡的地牢,凯拉和钥匙,拉姆斯大人是如何仅仅通过剥皮而让他痛苦哀求。他告诉她他是如何跳下城墙救出女孩。“我们飞出来了。让尔贝为我们写一首歌,我们飞出来了!”然后他开始说尔贝的来历,还有他的洗衣妇们,那些不是洗衣妇的洗衣妇。那时席恩意识到他说的话有多么奇怪,但是奇怪的是他话语无法停止。他又冷又病又累……还有虚弱,如此虚弱,非常虚弱。
她必须得明白。她是我的姐姐。他从来没想过伤害布兰和瑞肯。臭佬让他杀了那些孩子,不是这个臭佬,是另一个。“我不是弑亲者。”他坚持道。他告诉她他是如何和拉姆斯的母狗睡觉的,警告她临冬城充满鬼魂。“地窖里的剑不见了。四把,或者五把,我记不清了,沉睡的国王们发怒了。”那时他发抖了,像秋天的树叶一样颤抖。“心树知道我的名字。旧神知道。席恩,我听到了他们的低语。没有风,只有树叶飘落。席恩,他们说。我的名字是席恩。”把名字说出来感觉很好。他说的次数越多,越不容易忘记。“你要记住你的名字。”他告诉姐姐。“你……你告诉我你叫伊斯格蕊,但是你撒谎,你的名字是阿莎。”
“是的,”他的姐姐说,轻柔到让他以为她要哭泣。席恩不喜欢那样。他不喜欢女人哭。珍妮·普尔在逃亡的路上一直在哭,哭到他的脸紫的像甜菜根,眼泪冻在脸颊上,仅仅是因为他告诉她一定要承认自己是艾莉亚,否则他们就要把他俩送回临冬城。“他们在妓院里训练你,”他提醒她,在她耳边低语,不让其他人听见。“珍妮是和婊子最接近的词,你必须成为艾莉亚。”他不想伤害她。这是为了她好,也是为了自己。他必须记起她的名字。当她的鼻子的一部分变成黑色,一个守夜人兄弟告诉她说她要失去一部分鼻子时,珍妮又哭了。
“没人在乎艾莉亚长的什么样,只要她是临冬城的继承人。”他提醒她。“成百上千的人排队等着娶她。”
回忆在他被束缚双手的痛觉中结束。“放我下来,”他说。“仅仅是一小会儿,然后你可以再把我挂起来。”史坦尼斯·拜拉席恩看着他,但是没有回答。“树!”一直乌鸦叫道。“树!树!树!”
然后另一只乌鸦叫道,“席恩!”声音清清楚楚,这时阿莎走进门来。
“少女”科尔和特里斯·波特利和她在一起。席恩打小在派克岛上时就认识波特利。她为什么要带着她的宠物们?难道她要救我出去,还我自由吗?如果是那样的话,他们会和卡史塔克一个下场。
国王对她们的造访也是相当不悦。“你的侍卫可以等在门外。如果我想伤害你的话,两个人远远阻止不了我。”
铁民们躬身退下。阿莎跪下。“陛下,我的兄弟一定要像这样被拷起来吗?相对于带回史塔克家的女孩来说,这可真是一个差劲的奖赏。”
国王嘴角抽动。“你有一条大胆的舌头,女士。就跟你的变色龙兄弟一样。”
“谢谢夸奖,陛下。”
“这不是夸奖。”史坦尼斯凝视着席恩。“村庄缺少地牢,囚犯倒比我预期更多。”他朝阿莎挥了挥手,“起来吧。”
她站了起来,“布拉佛斯人从葛洛佛夫人那里赎回了我的七个手下。我非常乐意为我的弟弟支付赎金。”
“恐怕铁群岛上没有足够的金子。你弟弟的手上沾满鲜血。法林劝我把他献给拉赫洛。”
“我怀疑克拉顿·宋格也一定如此说。”
他,还有科里斯·彭尼,所有人。甚至这里的里查德爵士,他可只在拉赫洛和自己的目的相符时爱戴他。
“红神的合唱仅仅有一首歌。”
“只要神爱听,让他们唱吧。波顿大人的人马将会比我们预计的出现的快。只有莫尔斯·安柏隔在我们之间。据你弟弟所说,他的部队是由新手男孩组成的。人们在在上战场前需要知道神灵会保佑他们。”
“不是你所有的部下都拜一个神。”
“我知道,我不像我的弟弟一样愚蠢。”
“席恩是我母亲最后剩下的儿子。他兄弟死去的时候,她伤透了心。他的死会让她彻底崩溃。但是我不是来求你放他一马的。”
“很明智。我为你母亲感到抱歉,但是我并不会宽恕变色龙。尤其是这一个。他杀死了艾德·史塔克的两个儿子。如果我宽恕他,我手下的每一个北方人都会抛弃我。你的弟弟必须死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您就要亲自动手,陛下。”阿莎口中的寒意让他在链条的捆绑中瑟瑟发抖。“带他穿过湖泊,来到湖中生长着鱼梁木的小岛上,用你的魔法剑砍下他的头。这是艾德·史塔克的做事方式。席恩是艾德·史塔克的养子。把他献给艾德公爵的神灵:北方的旧神。把他献给心树。”
突然,巨大的拍打撞击声由学士的鸦笼里传出。乌鸦们在笼中跳老跳去,拍打着翅膀,用他们黑色的羽毛击打着笼子并且嘶哑的大叫。“树!”一只叫道,“树,树!”同时另一只叫道,“席恩,席恩!”
席恩·葛雷乔伊笑了。他们知道我的名字,他想。家族树
引用与注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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